上医院做了一次整夜多导睡眠监测。次日,技师分析其数据,报告显示:睡眠时最低血氧饱和度居然只有33%(正常90%以上),呼吸暂停频发,最长持续时间秒,平均每小时呼吸暂停与低通气次数(AHI)达到63.4次(正常1~5),诊断为重度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OSAHS)和重度低氧血症。
杨先生拿着报告再次咨询张教授。
杨先生的报告部分截取图:提示AHI63.4次/小时,最低血氧饱和度33%
杨先生:“张教授,诊断报告上写着我患有重度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什么是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呢?”
张教授:“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OSAHS),俗称“鼾症”,主要由于睡眠时肌肉松弛,缺少骨或软骨支持的口咽部组织塌陷堵塞所致;以睡眠时打鼾和呼吸暂停为主要临床表现的睡眠呼吸障碍性疾病。其发病机制主要有三个特征:①上气道阻塞常为咽部;②吸气过程中咽腔的大小主要取决于吸气时咽内的向内变窄的力与咽腔肌肉产生向外扩张的力之间的平衡;③OSAHS患者通常出现咽部解剖结构的异常。这与上气道组织为对抗气道关闭而产生咽部巨大的负压振荡和强烈的肌肉收缩而致机械损伤,而引起上气道神经、肌肉结构的破坏和咽部组织的炎症有关。”
杨先生:“OSAHS与我们平常所说的非典型肺炎SARS一样吗?都会致命?”
张教授:“SARS(非典型肺炎)是一种因感染SARS冠状病*引起的严重急性呼吸系统传染性疾病,而OSAHS是睡眠时因肌肉松弛,咽部气道塌陷狭窄堵塞而致呼吸暂停的睡眠呼吸障碍性疾病。严重时,两者都会致命。长期重度OSAHS不治疗,睡眠时因呼吸暂停导致猝死的可能性就越高。”
杨先生:“小小打鼾,甚可致命!真不能忽略啊!张教授,我还想知道OSAHS除了睡眠时打鼾和呼吸暂停,还会有什么症状和危害呢?”
张教授:“首先,睡眠时会出现的症状:①打鼾:病理打鼾比较响亮(响度大于60分贝或隔室可闻),不规律,时断时续,个别长达2分钟,声音时高时低。②呼吸暂停:一般呼吸中断时间为20~30秒。③憋醒:呼吸暂停之后因低氧血症导致忽然憋醒,常伴有翻身,甚至突然坐起,感觉心慌、胸闷或心前区不适感;有些患者也会大汗淋漓,有濒死感,四肢不自主地运动或抽搐,拍打同床人;严重时会诱发癫痫。④出汗:颈部或上胸部较明显,与上气道阻塞后呼吸用力和呼吸暂停导致的高二氧化碳血症相关。⑤夜尿:夜间打鼾,呼吸暂停会导致肾缺血、缺氧,使氧自由基产生增多,引起肾小管上皮细胞损伤,造成肾浓缩功能下降,同时血浆心房利钠肽增加,最终引起夜尿增多。其次,日间会出现的症状:①嗜睡:为白天最主要的症状,导致工作或学习专注力低,效率低下。有些甚至因驾驶时打瞌睡而导致交通事故。②头痛、头晕、乏力和口干:晨起头痛或头晕,多为隐痛,不剧烈,可持续1~2小时。口干是因为打鼾时夜间张口呼吸。夜间打鼾呼吸暂停导致睡眠片段化,深睡眠少,睡眠质量不高,次日易疲倦乏力。③性格变化:包括急躁、易敏感、敌视、嫉妒、猜忌、抑郁等。④代谢紊乱:体重近几年莫名其妙地较快速增加;血压难以控制,尤其是舒张压,而且早晨最明显;血糖、血脂都有升高迹象。
长期睡眠打鼾呼吸暂停和低通气,导致夜间间歇性低氧血症,可引发一系列的病理改变。主要有:①心脑血管:可引起高血压病、冠心病、心力衰竭、心律失常、脑出血和脑梗死。②呼吸系统:诱发和加重夜间哮喘发作,易合并呼吸衰竭、肺源性心脏病。③精神系统:对注意力、集中力、警觉性、发杂问题的解决能力和短期记忆力损害最明显。④肾、内分泌系统:肾浓缩尿液功能受损,夜尿增多,可合并蛋白尿或肾病综合征,引发肾功能损害。生长激素分泌减少,儿童发育延迟甚停滞,免疫力差,智力下降。⑤性功能减退:约10%的患者可出现性欲减退,甚至阳痿。有学者认为,OSAHS是多种全身疾病的源头性疾病。”
杨先生:“原来打鼾对身体危害这么大。张教授,近年来,我有高血压和糖尿病,长期坚持服用降压和降糖药,但血压和血糖都控制不好,与OSAHS会有关联吗?”
张教授:“嗯,大量研究报道,OSAHS是继发性高血压的首要原因,尤其是难治性高血压的重要原因。OSAHS伴发高血压有主要有三个特点:①多为难治性高血压。②晨起血压更高,即患者醒后2小时血压比睡前还高,其昼夜血压节律为非杓形或反杓形,即夜间血压不低于甚高于昼间血压。③对心脏功能损害更大,心功能下降得更快。主要因为:睡眠时,上气道发生间断阻塞,机体间歇缺氧、高碳酸血症和频繁的微觉醒,引起交感神经兴奋,使动脉血管收缩、阻力增加;OSAHS还可引起氧化应激产生氧自由基和氧化因子,损伤血管,使血管舒张效应减弱;呼吸暂停时,胸内负压增高,回心血量增加,心搏出量也增加。因此,当患有难治性高血压合并有白天嗜睡、夜间打鼾,需要做整夜多导睡眠呼吸监测以便知道自己是否患有OSAHS。治疗上,只有两者同时治疗,才能取得较好疗效。
OSAHS与糖尿病可互为因果,糖尿病可由于肥胖、神经病变引起或加重OSAHS;而OSAHS又可由交感神经兴奋、间歇缺氧、睡眠片段、炎症反应及下丘脑-垂体-肾上腺功能失调等加重糖尿病的发生和进展或引起胰岛素抵抗。因此,OSAHS患者应适时检查血糖,以便早期发现有无糖尿病;2型糖尿病患者应注意有无睡眠时打鼾,必要时可行多导睡眠呼吸监测或睡眠呼吸过筛检查,以便早期发现有无睡眠呼吸障碍。”
杨先生:“谢谢张教授这么详细而耐心地帮我解答疑惑。张教授,那像我这种情况,该怎么治疗呢?”
张教授:“根据您目前情况,我们建议您血压、血糖和OSAHS同时治疗。至于OSAHS,治疗方法有三:①行为治疗:如定期锻炼,减轻体重,保持呼吸道通常,采取侧卧位睡觉,戒烟、戒酒、停服镇静安眠药物。②无创治疗:对于患有病态单纯鼾症和OSAHS患者,轻度者可先用口腔矫正器;无效或中、重度者可采用持续正压通气(PAP)治疗。③有创治疗:对于使用PAP治疗不能耐受的患者,或检查明显存在鼻气道阻塞、腺样体肥大及扁桃体肥大(儿童多见),或有其他咽喉气道阻塞因素者可采用手术治疗。常用的手术方法有:鼻腔扩容手术、低温等离子消融术、软腭支撑术、上下颌前移术、舌根牵拉术、改良悬雍垂腭咽成形术。其中由本中心创立的改良舌根牵拉术,创伤小、疗效好、不良反应及并发症少,是一项具有良好的推广前景的治疗OSAHS的新微创技术。
杨先生,一方面,您应继续服用降压、降糖药;另一方面,需同时积极治疗OSAHS:我们建议您先行无创治疗即长期每天睡眠时佩戴呼吸机并结合行为治疗,若无创治疗无效或不耐受,则考虑有创手术治疗。手术前则应做相关耳鼻喉等检查。”
杨先生:“那我先试试每天晚上睡觉时,佩戴呼吸机吧。”
张教授:“在家佩医院睡一晚,在睡眠呼吸监测仪的监测下佩戴呼吸机,由人工或自动压力滴定,最后找出最佳压力滴定治疗值。”
当晚杨先生在睡眠技师的协助下,佩戴呼吸机睡觉。
张教授:“杨先生,您好!昨晚佩戴呼吸机后睡眠质量如何?”
杨先生:“刚开始,气体一直往鼻子上吹,不是很适应;大概过了1个小时,慢慢就适应了。适应过后很快也睡着了,而且还睡得不错,感觉今天像换了个人,非常有精神!真的很神奇!”
张教授:“嗯,很好!这是您昨晚睡眠前2小时没佩戴呼吸机和佩戴后的氧减情况的对比图,改善情况很明显。建议您每天晚上坚持使用呼吸机。如有特殊情况,医院咨询或治疗。”
杨先生未佩戴呼吸机前整夜血氧情况:绿线为血氧情况,红线以上代表血氧为90%以上,如果绿线下降到红线以下,即血氧不正常;可见杨先生正常睡眠时绿线频繁下降,低于红线,整夜缺氧情况严重。
杨先生佩戴呼吸机后整夜血氧情况:绿线基本都在红线上,提示整夜血氧基本在90%以上,基本无缺氧情况,呼吸机治疗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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