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高考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那么愉快。
自高三以来我的身体就接连不断的冒出些小毛病,虽无大碍,医院,做小手术及术后换药的时间也足够令人烦躁。上学期经常在晚上翘掉晚自习挂急诊,爸爸医院,值夜班的实习生姐姐看见我的校服,“啊,你又来了啊,快坐下吧”。
换药期近一个月,班主任给我开了长期假条,允许我晚自习提前走,经常逆着人群走到没什么人的校门口,把假条捏在手里跟门卫报一遍信息,再刷个脸,就要去诊所忍受换药的痛苦了。讲真,换药真是比手术还折磨,手术打了麻药基本没有痛感,换药是把旧纱布从伤口里扯出来,再把新纱布塞进去,每次都忍着不让眼泪狂飙出来。
最无奈的情况是在疫情期间复发,那时疫情还很严重,医院看不见什么人,进门前严格测温,进门后先用免洗酒精洗手液消毒,口罩底下全是惶恐。检查结果比较理想,先不用动手术,医生给我开了两瓶眼药水。拿药前我看了一眼单子上的金额,不免一阵肉疼。
疫情基本稳定后的返校之路也不顺利。因为返校前体温刚好卡临界点,去医院检查基本排除了新冠可能后,学校依然不敢轻易让我返校,建议家中观察两周。我继续上我的网课,一周去拿一次卷子,每次都积攒厚厚一摞。一模在家里考,我拿着迟几个小时到来的卷子在书桌上奋笔疾书,但始终没有那种考场紧张感。
那一阵子前所未有的体验真是太多了。还经历了一段不短的低沉期,整个人是麻木的,脑子是麻木的,手也是,笔也是,屏幕也是。老师的鼠标动来动去,强调着重点难点,我却听不进去了。做完一道数学大题,一抬头发现过去了半个小时,不免很难受。英语续写又写跑了题,地理选择稀里糊涂错了一堆,和化学多选题大眼瞪小眼,这种事太多了。
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我足足延迟了一个月才返校,那时离高考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学校的把同一个班的同学分散在相邻的两个教室,老师轮流在两个教室轮流讲课,没有老师的那个教室就看隔壁教室距离不足二十米的实时直播。去食堂,大家按着学号隔开坐,买固定价格固定菜色的饭。后期疫情稳定了就不再这么严格,大家可以自由买饭,我那时没什么胃口就喜欢点垃圾食品,每天必吃薯条,如果是刚出炉的会更高兴,大概是紧张气氛下为数不多的快乐。
高考前几天我们开始搬到高一楼去,把考场空出来,搬的过程中眼镜还莫名其妙的丢了,去现配了一个。我近视度数不高但戴上眼镜看考场的时间总会安心一些。高一教学楼的空调制冷太好,同学们不得不做了一个挡板罩在空调上。灯莫名很暗让人感觉不太舒服,教室有点挤,大家的书摆的到处都是,我的桌子上放课本和错题集,被剪的乱七八糟的卷子堆在桌洞里,午休的枕头瘫在窗台上,我们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高考前的最后几天。
有时实在复习不下去了偏头偷偷看看同桌,发现她也没在全神贯注的复习,再一看四周,原来大家都和我差不多,都在漫不经心的翻书。同学还拿出偷偷带来的手机悄悄拍班主任在讲台上的托腮动作,P上四个大字“公主思考”当表情包,高考完后发在班级